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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病正宗:第三章 溫病瘟疫之辨析

第一節(jié) 通論熱為火之用,火為熱之體,故言火則不言熱,言熱則不言火,一而二,二而一也。溫者,熱之不甚者也。六氣言火不言溫,舉一以概二也。曰溫熱者,乃溫病熱病之總稱。邪之輕者為溫,邪之重者為熱。近世概以溫病括之,而溫病乃賅熱暑濕燥而言。溫病暑病之冬傷于寒…

第一節(jié) 通論

熱為火之用,火為熱之體,故言火則不言熱,言熱則不言火,一而二,二而一也。溫者,熱之不甚者也。六氣言火不言溫,舉一以概二也。曰溫熱者,乃溫病熱病之總稱。邪之輕者為溫,邪之重者為熱。近世概以溫病括之,而溫病乃賅熱暑濕燥而言。溫病暑病之冬傷于寒而春夏發(fā)者,及春夏感邪而秋冬發(fā)者,皆謂之伏氣;隨時感受而即發(fā)者,謂之新感。新感其邪輕,治之尚易;伏氣其邪重,治之較難。故治溫病之法不獨異于傷寒,伏氣與新感亦不可同日而論也。

瘟疫本名癘疫,傳染病也!端貑枴〈谭ㄕ摗吩啤玫墼弧糜嗦勎逡咧粒韵嗳疽,無問大小,病狀相似!读o大論》云∶厲(《韻會》∶癘通作厲)大至,民善暴死。皆言癘疫之證狀者也。《說文》∶癘者,惡疾也;疫者,民皆疾也。從 役省聲!夺屆贰靡撸垡。言有鬼行役也。《刺法論》于癘疫之分,則以干支推之,謂天運化疫,地運化癘。

蓋以疫之與癘,不過上下剛?cè)嶂。故又以金木水火土統(tǒng)之,即所謂五疫者也。而按之實際,則癘疫均有寒溫之別。其流行者,溫癘溫疫多,而寒癘寒疫少!读o大論》曰∶其病溫癘大行,遠近咸若。又曰∶其病溫癘。皆言溫癘,而不及寒癘,蓋以溫癘概寒癘也!独献印吩弧脙茨曛,必有溫疫!侗阕印吩弧媒(jīng)溫疫,則不畏。俱言溫疫,而不及寒疫,亦以溫疫概寒疫也。后人又立雜疫之名,以統(tǒng)疫病之雜癥也。

夫溫病與瘟疫,病源既殊,治法各異,古人分辨,本極明了,不可以混同也。后人猶恐其相混,故改溫疫之溫作瘟。

吳又可不明此意,以古無瘟字,反混溫病瘟疫為一病。(吳又可云∶《傷寒論》曰發(fā)熱而渴,不惡寒者為溫。缓笕巳ゼ訛槲,即瘟也。要之,古無瘟字,乃后人之自為變易者,不可因易其文,以溫瘟為兩病)不識溫病者,以溫為病名也;溫疫溫癘者,以疫癘為病名,言疫之溫者、癘之溫者也。惟其古無瘟字,乃知瘟疫溫癘之溫非病名,何得反混溫病為癘疫哉?

夫言事物者,必通權(quán)而達變,醫(yī)病亦何獨不然?春溫夏熱秋涼冬寒,感之而病者,常也;《素問》曰重陰必陽,重陽必陰,冬傷于寒,春必病溫,春傷于風,夏生飧泄,夏傷于暑,秋必 瘧,秋傷于濕,冬生咳嗽者,皆伏氣也,則謂之變。然猶不傳染,仍屬變中之常。若夫喉痧、白喉、霍亂、伏陰癥、痧癥、痢疾、疫痙、鼠疫,諸傳染病,則又變中之非常者也。(但白喉、霍亂、痧癥、痢疾,亦有非傳染而病者,則亦屬變中之常)故論溫病而欲窮其原委,則非明乎常變之道不可。

然自吳又可混溫病瘟疫為一之后,附和者眾,而常變之理不明,治瘟疫之書多混溫病,治溫病之書亦雜瘟疫,后之學人,茍非好學深思之士,鮮不為其所惑者。(松如)竊憂之,爰將關于溫病瘟疫之書分別評論,俾后之讀者知所取舍焉。

第二節(jié) 溫病專書之概論

《四庫全書》醫(yī)家類敘云∶醫(yī)之門戶分于金元。而其門戶所以分,自來以為由于易水、河間學說之不同。究之河間之主火,乃闡發(fā)傷寒之廣義,仍不悖乎仲圣之本旨。迨天士《溫熱論》出,溫病學始離傷寒而獨立。鞠通加以附會,則更離經(jīng)叛道,而溫病學之歧誤益不可究詰,后之學人將何所適從?然則關于溫病之書籍,甄別www.med126.com實不容緩,茲將其專書,略論于下∶明 張鳳逵之《傷暑全書》,乃專治暑者也。其書凡自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以至宋元明諸家之論暑者,靡不采取,可謂詳備。

惟其于《傷寒例》所云寒毒藏于肌膚,至春變?yōu)闇夭,至夏變(yōu)槭畈≈Z,及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所云冬傷于寒,春夏病溫病暑之說,加以詆毀,則是尚未明伏氣之故。幸葉子雨取而增訂之,庶無流弊。

清 戴麟郊之《廣瘟疫論》,乃踵吳又可瘟即溫之誤。雖其主要以瘟疫與傷寒為辨,使傷寒瘟疫之治不混,然其所論瘟疫,實為伏氣溫熱之病。陸氏九芝愛其論之精,惜其名之誤,乃于其論中刪去尸氣腐氣等語,及大青龍一方,與凡所稱時行疫癘者,悉改之曰溫邪,使無羼混。且補世之治傷寒者,每誤以溫熱治之,治溫熱者,又誤以傷寒治之等語,以免夾雜傷寒,故改其名為《廣溫熱論》。何氏廉臣見其于濕溫燥熱二癥言之甚略,即用藥選方亦未盡善,且未將風溫、濕溫、春溫、冬溫等厘清,而概稱時行,未免含混,爰為重訂。將原書缺者補之,訛者刪之,更增入古今歷代名醫(yī)之良方,而成為伏氣溫熱之全書。又易其名為《重訂廣溫熱論》,而后乃為盡善盡美之治伏氣溫熱正法眼藏矣。

吳坤安之《傷寒指掌》,于溫病論治頗詳,邵氏仙根加以評語,何氏廉臣復為重訂,且易其名為《感癥寶筏》。然其立論但知葉天士所謂溫邪上受,治主三焦,則仍新感溫熱之證治也。

吳鞠通之《溫病條辨》,乃遵葉天士之學說而變本加厲,以三焦劃界,溫熱與瘟疫同治。且于仲景溫病原文捏造以桂枝湯主之,誣圣欺世,莫此為甚。其書之無價值,可以想見。今有葉子雨、陸士諤二家之評,或可杜其流弊。

王孟英之《溫熱經(jīng)緯》,以軒岐仲景之文為經(jīng),葉薛諸家之說為緯,且為之注釋。其詳博明晰,可謂集前人之大成,而垂后學之規(guī)范。其書雖間有瑕疵,而得葉子雨為之評訂,可謂盡善。惜其偏重新感,且攙入疫病,不以溫病疫病合稱,未免后人誤會,至其《歸硯錄》,指摘吳氏《溫病條辨》,則語多扼要,可為師法。

周杓元之《溫證指歸》,謂仲景《傷寒論》為專究傷寒之書,雖屬謬誤,尚能分別寒溫。第以疫病混作溫病,則無法以圓其說,名為《指歸》,實則使人無所根據(jù)歸。

李識候之《暑癥發(fā)源》,論證處方,條分縷晰,洵為治暑癥之金科玉律。

陸九芝之《傷寒陽明病釋》,以傷寒傳入陽明遂成溫病,故取陽明病而釋之,頗明晰,有條貫,此乃發(fā)明溫病之一端,其于《世補齋》文辨論溫病甚詳,且于諸家謬誤尤多矯正,使傷寒、溫病、瘟疫,朗若列眉,其功匪淺。

凌嘉六之《溫熱類編》,秦伯未為之刪訂,分溫熱暑濕四大綱,何廉臣加以緒論,自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以及諸家凡論溫熱者,采輯靡遺。裘吉生復為刊之于《讀有用書樓醫(yī)書選刊》。惜其羅輯雖豐,而發(fā)明甚鮮,且不及燥病。

宋佑甫之《南病別鑒》,乃取葉天士《溫證論治》分條注釋,及?ι住稘駸釛l辨》、與薛公望《傷寒古風》,末附自著。意以傷寒為北病,溫熱為南病,則未免拘泥。然欲知葉薛各家,則亦可涉獵及之。

汝琴舫之《治溫闡要》,意在闡發(fā)溫病之要,又附治疫之法,其書雖無特長,尚屬簡明可取。

柳寶詒之《溫熱逢源》,其于溫熱頗有獨到之處。既詳伏氣,復闡明仲景之暴感暑熱,乃發(fā)人所未發(fā),如能由此探求,庶可左右逢源。

陳葆善之《燥氣總論》,實探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之秘,而發(fā)喻嘉言、沈目南、吳鞠通諸氏之所不逮。凡論治處方,尤能獨抒心得,洵為燥病學之善本。

葉子雨之《伏氣解》,乃本《素》、《靈》陰陽氣化之道,而詳解六氣伏邪之理。論伏氣之善本也。

劉吉人之《伏邪新書》,分伏燥、伏寒、伏風、伏濕、伏暑等病。論證處方,俱得諸實驗,洵發(fā)前人所未發(fā),可謂有功千古。

時人沈漢卿之《溫熱經(jīng)解》,乃注釋言溫熱之經(jīng)文,并附方藥,頗有可取。

王馥原之《溫病指南》,立說本諸葉、吳溫病分三焦之劃界,未能合乎真理。然其論治處方,尚屬平正,未可濃非。

郝炳炎之《溫熱病問答》,辨證主方,明白易曉,可為溫病學之初階。

吳錫璜之《中西溫熱串解》,博采兼收,中西互證,可謂洋洋大觀。惟以三焦分篇,仍蹈鞠通之陋。且羼雜疫病,亦屬瑕疵。

劉仲邁之《溫病詮真》,即其所著《傷寒雜病論義疏》之卷四,亦即所謂古本仲景《傷寒論》之一也。其言頗存古風,雖屬溫病之新法門,究為廣義傷寒之實際,惜其未將《傷寒論》之第五卷暑熱濕燥合刊,而非溫熱學所賅之全書也。

惲鐵樵之《溫病明理》,其斥天士、鞠通之溫邪上受及三焦論治之說,固屬不謬。至謂叔和寒毒藏于肌膚之說于理不可通,及其所著《內(nèi)經(jīng)綱要》,據(jù)西醫(yī)傷寒潛伏期不過二十日之說,以駁冬傷于寒,春必病溫,與凡病傷寒而成溫者諸學理,則未免妄議古人。蓋其于伏氣與新感之分辨,尚未明悉。不知西醫(yī)傷寒之潛伏期,乃指傷寒即病之潛伏者言,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之冬傷于寒,春夏方發(fā)者,乃指傷寒變?yōu)闇夭∈畈≌哐詫嶏L馬牛之不相及也。

丁醒吾之《溫熱經(jīng)緯補錄》,蓋為補王氏《溫熱經(jīng)緯》所未備而作,于秋燥剖釋詳明,誠足以補王氏之所未及。

楊如侯之《溫病講義》,為bhskgw.cn/zhicheng/其擔任山西醫(yī)學專校溫病教授時,所輯以教學人也,言頗精當。惟攙入疫病,不以疫病合稱,未免名實不符耳。

張山雷之《濕溫醫(yī)案》,乃輯前人之案,而為之評注,亦有可取。

沈嘯谷之《溫病全書》,乃取時逸人之《中國時令病學》,刪去傷寒及關于六經(jīng)之解釋,合《序例》與《總論》為一篇,將治法分隸各癥,藥方附列于治法之后,并增方解,重行改編而成。所言皆平正簡明,有法有式,頗合教材。惟夏季之病,篇名溫病暑溫,究不若熱病暑病之為妥善。溫為熱之漸,熱為溫之極。春氣溫和,故曰春溫風溫,實可統(tǒng)名溫;夏氣暑熱,病暑而不病溫,宜曰熱病暑病。且暑溫之名,乃吳鞠通所杜撰,暑溫即暑熱之輕癥,故不當以暑溫名篇。

況和煦之氣曰溫,亢熱之氣曰暑,既暑矣,何止于溫?暑溫之名,實不可通。

章巨膺之《溫熱辨惑》,乃本其師惲氏鐵樵之旨,仍援西醫(yī)言傷寒之潛伏期至多不過二三日,以辟《傷寒例》寒毒藏于肌膚之謬。此則從西說之尚形質(zhì),而忘祖國之言氣化。但其辨證論治,頗具條理,不無可取。

宋愛人之《春溫伏暑合刊》,對于春溫、伏暑,演繹詳明,選方亦精,且以春溫一癥,分新邪為風溫,伏邪為伏溫,立說新穎,可謂不落前人窠臼。

上皆溫病通行之專書。此外,如邵步青之《四時病機》,雷少逸之《時病論》,雖非溫病之專書,亦詳溫病之證治,頗有可取。至于張畹香之《溫暑醫(yī)旨》,張子培之《春溫三字訣》,子房之《溫病賦》,錢文驥之《溫病條辨癥方歌括》,則皆崇拜鞠通之學說,而為初學示法度者也,不足觀也矣。

夫溫病專書,類皆起于明末而盛于今日,其故何哉?蓋因又可誤溫病為瘟疫,而天士創(chuàng)溫病之異說,于是盲從者日眾,而研究溫病者亦遂多矣。至天士之說,實顧景文所偽托者也。其言似是而非,真理因之而晦,故治溫病之法,至今仍無定說。茲將顧氏之作偽及其類似者,略陳于下∶顧氏所著《溫證論治》,乃治新感溫熱之法。相傳為顧氏隨葉氏游洞庭山,信筆記錄舟中之所語。華岫云首刊之于《續(xù)選臨癥指南》,名為《溫熱論》。繼則唐笠三以顧氏一時未加修飾,是以辭多佶屈,語亦稍亂,乃為之刪潤,前后移掇,刊之于《吳醫(yī)匯講》,而易其名為《溫證論治》。章虛谷又易其名為《外感溫病證治》,刊之于《醫(yī)門棒喝》,并為注釋,而贊揚之。王孟英又易其名為《外感溫熱篇》,刊之于《溫熱經(jīng)緯》,更增注釋。宋佑甫刊之于《南病別鑒》,且為之分條略注。周學海仍其名為《溫熱論》,刊之于《醫(yī)學叢書》,間加評注。吳錫璜刊之于《中西溫熱串解》,乃詳注之,易其名為《溫熱論注解》,此其注解中之最精詳者。孟英之注次之。此乃葉派之金針,而為陸九芝所鄙棄者也。

相繼而起者,則有薛生白之《濕熱條辨》,乃治濕溫之法,首載于fo尼勒所刊之《醫(yī)師秘笈》,繼則吳子音刊之于《溫熱贅言》,名之為《濕溫癥條例》,不題生白之作,而署寄瓢子述。章虛谷易其名為《薛生白濕熱條辨》,刊之于《醫(yī)門棒喝》,并略釋之。王孟英刊之于《溫熱經(jīng)緯》,又易其名為《濕熱病篇》,更詳注之。宋佑甫刊之于《南病別鑒》,又易其名為《濕熱論》。吳錫璜刊之于《中西溫熱串講》,仍名之《濕熱病篇》,更增注之,注中之最精詳者也。此書孟英疑其非薛作,而陸九芝更極辟之,謂其自條自辨,薛氏決無此不合體例,且其語句、藥物,均與《溫證論治》大略相同,難保非顧景文一流人偽托云。

此外,陳平伯之《溫熱病指南》,乃治風溫之法。吳子音刊之于《溫熱贅言》,篇名《溫熱病大意》,不題平伯之名,亦署寄瓢子述,與薛氏《濕熱條辨》合為一人之作。王孟英刊之于《溫熱經(jīng)緯》,題為《陳平伯外感溫病篇》,并加按語。

吳錫璜之《中西溫熱串講》亦刊之,且于王注之外,更增按語。此書是否陳氏所作,孟英亦以為疑。

由是觀之,溫病專書欲求其盡善者,實不可得。蓋真理既淆,立論自亂,皮之不存,毛將安附?嗚呼!評論者能不為之痛心也哉!

第三節(jié) 瘟疫專書之概論

瘟疫,急性傳染病也。自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以下,無書不載,可謂詳且盡矣。然瘟疫之來,以時代而異,以風土為移,故古今方藥不同,南北治療迥異。且變生頃刻,禍不旋踵,非斬關奪隘之將,不克獲除暴安良之功。茲將其專書,略論于下∶吳又可之《溫疫論》,實為治瘟疫專書之嚆矢。其辨證論治,有功千古。且發(fā)明瘟疫邪自口鼻而入,伏于膜原,又有九傳之變,尤為卓識。惟其因遇崇禎辛已大疫流行之時,所見者為瘟疫而非溫病,乃憑一孔之見,而作正名之篇,悉將溫病誤為瘟疫;又作《傷寒例正誤》,力詆冬傷于寒、春夏成溫成暑之理,遂令溫病混入瘟疫,淆然莫辨,則又仲景之罪人也。

羽翼又可者,則有清 鄭重光之《溫疫論補注》,孔以立之《評注溫疫論》,洪吉人之《補注瘟疫論》,皆無甚闡發(fā),但洪注較勝。陳錫三之《二分晰義》,及楊栗山之《寒溫條辨》,所辨雖詳,仍援又可瘟溫同病之誤。楊書乃竊取陳素中之《傷寒辨證》,而擴充其義者也。呂心齋之《瘟疫條辨摘要》,則又摘取陳、楊二家而成者也。

劉松峰之《說疫》與《瘟疫論類編》、蔡乃庵之《傷寒溫疫抉要》、楊堯章之《溫疫論辨義》、韓凌霄之《瘟痧要編》、洪教燧之《溫疫條辨》,雖皆瘟溫不分,而間有增補,尚不無發(fā)揮者也。

熊立品之《治疫全書》,李炳之《辨疫 言》,朱蘭臺之《疫證治例》,皆略有發(fā)明,可備治疫之參考者也。

時人余伯陶之《疫證集說》,曹彝卿之《防疫芻言》,徐相宸之《急性險疫證治》,曹炳章之《秋瘟證治要略》,紹興醫(yī)學會之《濕溫時疫治療法》,楊志一之《四季傳染病》,時逸人之《中國急性傳染病學》等書,或輯舊說,或抒心得,或參西學,則皆切于實用者也。

至于鄭奠一之《溫疫明辨》,即戴麟郊《廣溫疫論》之張冠李戴,則名為瘟疫,而所論實屬溫熱也。

其瘟溫統(tǒng)治之書,則有清 周禹載之《溫熱暑疫全書》,分別溫病瘟疫尚清,惜其屬性太簡,有負全書之名耳。

至分癥論治者,則有清 余師愚之《疫疹一得》。師愚即《閱微草堂筆記》所載之桐城醫(yī)士也。于乾隆癸丑,京師大疫,用大劑石膏,所治應手而痊,踵其法者,活人無算。時人劉民叔之《時疫解惑論》,所用方劑,亦推重石膏。但石膏雖為治熱疫要藥,究亦不專恃石膏。民國壬申歲,故都爛喉丹痧(倭名猩紅熱,北平亦呼疫疹)流行,夭橫無算。

其重癥壞癥,人所不治者,經(jīng)(松如)全活者頗多。其所用藥,輕者日用數(shù)兩,重者多至八九斤,均不專重石膏。其臨證驗案,他日當刊以問世。此則又非余、劉之所知也。

清 陳耕道之《疫痧草》,顧玉峰之《痧喉經(jīng)驗闡解》,金德鑒之《爛喉丹痧輯要》,夏春農(nóng)之《疫喉淺論》,張筱衫之《痧喉正義》,曹心怡之《喉痧正的》,時人丁甘仁之《喉痧癥治概要》,曹炳章之《喉痧證治要略》,皆治爛喉丹痧之專書也。

清 黃維翰之《白喉辨證》,張善吾之《時疫白喉捷要》,李倫青之《白喉全生集》,陳葆善之《白喉條辨》,耐修子之《白喉治法忌表抉微》,張采田之《白喉證治通考》,皆治白喉之專書也。

夫白喉,咽喉腐也;喉痧,亦咽喉腐也。其所以異者,白喉多由腎虛火旺,里證也,咽喉雖腐,有汗發(fā)熱,自下焦而至上焦,其勢緩;喉痧則純?yōu)榘O疫之邪,由于口鼻傳入,表證也,咽喉腫腐,發(fā)熱無汗,自上焦而至下焦,其勢急。

一屬陰虛,一屬陽邪。陰虛即仲景所云少陰病,咽痛胸滿心煩,豬膚湯主之者也;陽邪即仲景所云陽毒之為病,面赤斑斑如錦紋,咽喉痛,升麻鱉甲湯主之者也。此又不可以不辨也。

清 王孟英之《隨息居霍亂論》,陸九芝之《霍亂論摘要》,趙海仙之《趙氏霍亂論》,許起之《霍亂燃犀說》,姚訓恭之《霍亂新論》,陳蟄廬之《瘟疫霍亂答問》,連文沖之《霍亂審證舉要》,時人凌禹聲之《霍亂平議》,翟冷仙之《霍亂指南》,皆治霍亂之專書也。

霍亂之發(fā)也暴,其退速,脈忌微細。而類似寒霍亂之伏陰癥,其發(fā)緩,而退不易,脈恒細或伏,先利而后嘔,惟不若霍亂之心腹絞痛,其發(fā)專在夏秋,病則遠近一律。清 田云槎之《時行伏陰芻言》,辨之極明。倘誤認伏陰為霍亂,則其為害不可勝言矣。

清 郭右陶之《痧脹玉衡》,隨萬寧之《羊毛瘟證論》,徐子默之《吊腳痧方論》,林藥樵之《痧癥全書》,高亭午之《治痧全編》,黨因道人之《急救異痧奇方》,費友棠之《急救痧證全集》,費養(yǎng)莊之《痧疫指迷》,時人陳景岐之《七十二種痧癥救治法》,皆治痧癥(痧癥即雜疫,一名干霍亂,又名痧脹)之專書也。

清 孔以立之《痢疾論》,吳本立之《痢證匯參》,吳士瑛之《痢疾明辨》,唐容川之《痢癥三字訣》,時人丁子良之《治痢捷要新書》,羅振湘之《治痢南針》,皆治痢疾之專書也。

近時所謂疫痙,亦名痙瘟,又名伏瘟,于小兒俗呼為驚風,即西醫(yī)之流行性腦脊髓膜炎也。明方中行之《痙書》,時人蔣璧山之《伏瘟證治實驗談》,沈朗清之《腦膜炎新書》,劉裁吾之《痙病與腦膜炎全書》(此書尚末出版,序文曾經(jīng)披露)皆治此癥之專書也!督饏T》有剛痙柔痙之分,猶驚風之有急慢也!墩f文》∶痙,疆急也!稄V韻》∶痙,風強病也。夫痙之為病,脊強而厥,即《難經(jīng)》所謂督之為病,脊強而厥。蓋同病而異名者也。脊髓上貫于腦,乃督脈之所司!睹}要精微論》曰∶頭者,精明之府。李時珍曰∶腦為元神之府。金正希曰∶人之記性皆在腦中。王清任曰∶靈機在腦。則腦之為物可知。夫心之官則思!墩f文》思字從心從囟。囟即 ,頂門也。蓋謂心有所思,則神注于腦也。《韻會》曰∶自囟至心,如絲相貫不絕。蓋謂腦神經(jīng)也。夫腦陰質(zhì)也,心陽火也,以陽火上灼陰質(zhì),則神光畢照,事物洞明。

此以腦之靈機,而為心主之所司者也。西說之腦膜炎,炎者火也,但火極生風,風火相乘,則筋膜燥,脊髓枯,神經(jīng)為之緊張,故頭痛脊疼,頸項彎曲,手指抽攣,神識昏迷,目赤直視,口噤譫語!鹅`樞 熱病》曰∶髓熱者死,熱而痙者死,熱病數(shù)驚,螈 而狂,風痙身反折!端貑枴庳收摗吩弧梅我茻嵊谀I,傳為柔痙。又《骨空論》曰∶督脈為病,脊強反折。皆此癥之見證也。葉天士所謂溫邪上受,逆?zhèn)?a class="channel_keylink" href="http://bhskgw.cn/tcm/2009/20090113022153_76470.shtml" target="_blank">心包,亦此證之一也。心包即心主之宮城,蓋腦之靈根下在于腎,腦之靈機上發(fā)自心。心通于腦,故瀉心火即清腦法也。然其癥不獨有剛?cè)嶂,且有有疫無疫之異。施治之法,又不可執(zhí)一無權(quán)也。

清 羅芝園之《鼠疫約編》,沈敦和之《鼠疫良方匯編》,劉肇隅之《鼠疫備考》,時人余伯陶之《鼠疫抉微》,李健頤之《鼠疫治療全書》,徐相宸之《訂正鼠疫良方》,皆治鼠疫之專書也。

他如痘瘡、麻疹,乃本先天之遺毒,蘊藏于骨髓之間。痘為陰毒,發(fā)于五臟;麻為陽毒,發(fā)于六腑。雖皆由感觸疫邪而發(fā),究非其主因也。古者隸于小兒科,今則另立專門,故不列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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