案一:
賈某,男,58歲
私營企業(yè)家,日理千機,壓力頗大。素有血壓高、血糖高、血脂高,最為困擾的是“
慢性咽炎”,咽喉干燥,如有痰阻,時時清嗓;颊咝误w矮胖,屬
半夏、
黃芪間夾體質。曾經服用過八味除煩湯、黃芪
桂枝五物湯加味、半夏
厚樸湯合
溫膽湯等。一年前,行心臟支架術,術后咽部不適似乎更為明顯,伴胸悶。為此,曾經住院治療,被認為是“心源性咽部不適、胸悶”,經治療,無效,又有專家認為是“頸椎源性”,治療,也無效。
1月4日來我門診,遠遠就聽見高調的、干性的、高頻率的清喉聲。自述咽干,黏痰感,伴胸悶、心煩,口雖干,但不欲飲,二便調順。舌體偏胖,質淡紅,苔白厚質潤。
《金匱》云:大逆上氣,咽喉不利,止逆下氣者,
麥門冬湯主之。予
麥門冬湯。
復診時,咽部不適竟見大好,自述“嗓子里有的一種從來沒有的舒服感,感覺嗓子里的痰活動了”,胸悶依然如故,于是,合入小劑
半夏厚樸湯:
麥冬60 半夏10 甘草6 黨參10
自加大棗、粳米
一直服用至今,今日復診,咽部不適、胸悶基本緩解。
案二:
郭某,女,78歲 13年1月29日初診
肺部感染,住院治療后
近40余天進食極少,每天僅靠一點稀粥維持。
來診時,由其子女攙扶下車,不能坐立,只能趴伏于診桌旁邊。形體羸瘦,面色黃暗,兩目神氣尚存,口唇偏暗。語聲低微,氣浮于上,但語音清晰。時時
咳嗽,咳聲低微,痰聲漉漉,不易咯出。
口干,不欲飲,勉強喝水之后,則胃脘不適,不欲食,勉強進食,亦覺胃脘不適。大便多日一行,偏干,小便短少,色偏黃。腹診,有廣泛觸壓不適,以心下、兩脅、臍周明顯。四肢皮膚粗糙脫屑,猶如鱗甲,下肢輕浮腫。
舌質深紅,苔黃褐厚糙,舌尖部無苔,無苔處干癟光亮,舌底靜脈明顯迂曲,脈細數無力。
肺部聽診散在多量干濕羅音,
患者素有慢支,平日多郁怒。
處方:
予一劑 一天分6次服
上方共服用3劑,服至第二劑時排便一次,為多量干稀間夾便,顏色黑,臭氣熏天,囑查大便常規(guī),未見潛血等異常,服至第3劑藥,一日排兩次稀軟便,此時,舌質變紅,干癟處已飽滿,苔變淡黃,質潤,脈象較前和緩,所有不適大為減輕。之后,病入坦途。
今日來診時,已能從四樓家中攙扶走下。
思考:
案一,主訴是咽喉不利、胸悶不適,體質為半夏、黃芪間夾體質,但從《金匱》的“病”入手,沒參考舌象、脈象,以麥門冬湯取得階段性的、相對滿意的臨床療效。案二,形體虛羸,病情虛實間夾,邪實而正虛,攻實恐虛不勝,補虛怕邪更熾,確是讓人舉棋不定的病情。
可見,“方、病、人”之間的關系是錯綜的,“辨方、辨病、辨人”,其間規(guī)律值得的探索,同時,臨床之時,何時“治病”、何時“調體”、何時“調體以治病”、何時“調體治病并舉”等,值得深思。
您是如何認識?不妨探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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請教樓主能不能從脈診上加以區(qū)別,如案二只講脈細數,六部都是如此嗎?右關尺,左尺脈是否比其他脈弦緊有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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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iuxvxian:請教樓主能不能從脈診上加以區(qū)別,如案二只講脈細數,六部都是如此嗎?右關尺,左尺脈是否比其他脈弦緊有力??(2013-02-17 15:14)?700)this.width=700;" >
因患者病情不尋常,當時特地注意患者脈象了:雙脈細數無力,六部皆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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樓主的醫(yī)案很好,案1如果按我的思維可能會用
黃連溫膽湯。然而病人雖然體質和舌象雖然不支持用滋補的麥門冬湯,但是效果卻是最好,樓主用方依據是什么?單純的方證?
我臨床上也碰到過很多這種情況,有一次一個
心悸的病人,體胖,舌大苔厚膩,用了清熱燥濕劑越來越重,最后沒辦法,試用了滋陰為主的腎氣湯,竟然見奇效,苔膩下,脈象平和,F在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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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學以為:經方在驗!有是證用是方有是效。本來辯證是辯證據,一個個癥狀一個個具象而已。后人妄測成了辨證論治,成了一個個理論證型。一說理論反而更遠了些矣。何必糾纏于那些空洞的、乏味的學說呢?我之淺見不知當否?
有問兄臺,懇請賜教!經方典籍言簡意賅,是以抓主要矛盾也?只辨三字“方、證、人”證確效宏。所異者,是以治學、治法亦有別。所同者,治病務求其本,大道至簡耳,F在的中醫(yī)把"辨病診斷"和"辨證論治"持為臨床兩大法寶,亦是普遍法則。但"辨病"與"辨證"尚存在不少問題?“調體以治病”又比治病更難?最難的就是堅持服藥了,誰知道這藥服到什么時候是個頭!“調體治病并舉”是把眼光放在致病根源上用陰平陽秘,精神乃治來保持身體健康此是大課題、大工程矣。治病相對簡單些,可見立效。病家易于接受。假若一個方子不對還可以換換方子,實在不行可另請高明!竊以為:何必舍簡駕繁?思之一刻鐘,有待商榷吧?言語不恭處尚希見諒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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