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按:此篇自“喜樂者”以上,日本原鈔正本殘缺,篇目亦不可考。平從日本仁和寺宮御藏本殘卷十三紙中,檢出自“在我者”以下至“竭絕而失生”經(jīng)文、楊注,證以《靈樞·本神篇》,補入“喜樂者”以上。斷珪零璧,缺而復完,洵堪寶貴。自“在我者”以上,惜無從查出,故自“黃帝問于岐伯曰”至“地之”,謹依《靈樞》卷二第八《本神篇》補入。自“喜樂者”以下至末,均見《本神篇》,又見《甲乙經(jīng)》卷一第一。
黃帝問于岐伯曰:凡刺之法,必先本于神。血脈營氣精神,此五臟之所藏也,至其yin泆離臟則精失、魂魄飛揚、志意恍亂、智慮去身者,何因而然乎?天之罪與?人之過乎?何謂德氣生精神魂魄心意志思智慮?請問其故。岐伯答曰:天之在我者德也,地之[平按:以上從《靈樞·本神篇》補入。]在①我者氣也,德流氣薄而生者也。
未形之分,梚與我身,謂之德者,天之道也。故《莊子》曰:未形之分,物得之以生,謂之德也。陰陽和氣,質(zhì)成我身者,地之道也。德中之分流動,陰陽之氣和亭,遂使天道無形之分,動氣和亭,物得生也。
平按:注“梚”字,恐系“施”字之誤。
①“在”字之前,仁和寺本有“上一紙缺”四小字旁注。
故生之來謂之精,
雄雌兩神相搏,共成一形,先我身生,故謂之精也。
兩精相搏謂之神,
即前兩精相搏共成一形,一形之中,靈者謂之神也,即乃身之微也。問曰:謂之神者,未知于此精中始生?未知先有今來?答曰:案此《內(nèi)經(jīng)》但有神傷、神去與此神生之言,是知來者,非曰始生也。及案釋教精合之時,有神氣來讬,則知先有,理不虛也。故孔丘不答有知無知,量有所由。唯fo明言是可依。
隨神往來者謂之魂,
魂者,神之別靈也,故隨神往來,藏于肝,名曰魂。
并精而出入者謂之魄,
魄,亦神之別靈也,并精出此而入彼,謂為魄也。并,薄浪反。
所以任物者謂之心,
物,萬物也。心,神之用也。任知萬物,必有所以,神□□□□□□物□任物,故謂之心也。
心有所憶謂之意,
意,亦神之用也,任物之心,有所追憶,謂之意也。
意之所存謂之志,
志,亦神之用也,所憶之意,有所專存,謂之志也。
因志而存變謂之思,
思,亦神之用也,專存之志,變轉(zhuǎn)異求,謂之思也。
因思而遠慕謂之慮,
慮,亦神之用也。變求之思,逆慕將來,謂之慮也。
因慮而處物謂之智。
智,亦神之用也,因慮所知,處物是非,謂之智也。
故智者之養(yǎng)生也,
神之所用,窮在于智,故曰智者之養(yǎng)生也。
必順四時而適寒暑,
智者養(yǎng)生要有之道,春夏養(yǎng)陽,使適于暑也;秋冬養(yǎng)陰,使適于寒。
和喜怒而安居處,
喜怒所生,生于居處,智者發(fā)而中節(jié),故因以和安也。
節(jié)陰陽而調(diào)柔剛,
陰以致剛,陽以起柔,兩者有節(jié),則剛?cè)岬靡印?/p>
平按:“柔剛”《靈樞》、《甲乙》均作“剛?cè)帷薄?/p>
如是則邪僻不至,長生久視。
智者行和節(jié)養(yǎng)之道,則五養(yǎng)神安,六腑氣調(diào),經(jīng)脈用營,腠理密緻,如此疵癘元本不生,八正四邪無由得至,自斯已往,或齊天地,莫見冬擟,或類彭年,長生久視也。
平按:注“五養(yǎng)”恐系“五臟”之誤;“冬擟”二字未詳,因原鈔如是,故仍之。
是故怵惕思慮者,流溢而不固。
怵惕思慮,多傷于心,神傷無守,所為不固也。
悲哀動中者,竭絕而失生。
人之悲哀動中,傷于肝魂②,淚竭筋絕,故③失□也。
平按:注“失”下原缺一字,據(jù)經(jīng)文應作“生”。
②“肝魂”二字后,蕭本原重“肝魂”二字。今據(jù)仁和寺本刪。
③“故”,蕭本脫。今據(jù)仁和寺本補。
喜樂者,椫散而不藏。
喜樂志達氣散,□于肺魄,故精不守藏也。椫,立安反,牽引也。
平按:“椫”《靈樞》、《甲乙》均作“憚”,原鈔作“椫”?肌皸帧保粽,上聲,木白理也。音義均不合。疑作“撣”,音彈,寒韻!短(jīng)》:撣系其名。提持也。與本注音義為近。再查日本鈔本,凡手旁多從木,如“搏”作“榑”之類,今“椫”字恐系“撣”字傳寫之誤。注“氣散”下原缺一字,據(jù)上注“傷于肝魂”,應作“傷”;“魄”下原有“故精不守藏也”六字,袁刻脫。
愁憂者,閉塞而不行。
愁憂氣結(jié),傷于脾意,故閉藏不行也。
平按:“閉”上,《靈樞》、《甲乙》有“氣”字。
盛怒者,迷惑而不理。
盛怒氣聚,傷于腎志,故迷惑失理也。
平按:“理”《靈樞》、《甲乙》作“治”。
恐懼者,蕩憚而不收。
右腎命門藏精氣,恐懼驚蕩,則精氣無守而精自下,故曰不收。
平按:《甲乙》注云:“《太素》不收作失守。”今仍作“不收”,或另有本耶?
心怵惕思慮則傷bhskgw.cn/pharm/神,
心臟也。怵惕,腎來乘心也。思慮,則脾來乘心。二邪乘甚,故傷神也。
神傷則恐懼自失,破□脫肉,
神為其主,故傷神則反傷右腎,故恐懼自失也。亦反傷脾,故破□脫肉也。
毛悴色夭,死于冬。
毛悴肺傷,色夭肝傷也,以神傷則五臟皆傷也。冬,火死時也。
肝悲哀動中則傷魂,
肝臟也。悲哀太甚傷肝,故曰動中。肝傷則魂傷。
平按:“肝”上,《靈樞》有“脾憂愁”至“死于春”一段,本書在后。
魂傷則狂忘不精,不敢正當人,
魂既傷已,肝腎亦傷,故□□及□不精,不敢當人也。
平按:“狂忘”《甲乙》作“狂妄”。“不精,不敢正當人”《甲乙》作“其精不守”,注:“一本作‘不精,不精則不正當’。”
《靈樞》作“狂忘不精,不精則不正當人”。注“故”下缺二字,“及”下缺一字,袁刻作“故狂妄不精”,與原鈔不合。
縮而攣筋,兩脅骨舉,
肝足厥陰脈環(huán)陰器,故魂肝傷,宗筋縮也。肝又主諸筋,故攣也。肝在兩脅,故肝病兩脅骨舉也。
平按:“縮”上《靈樞》有“陰”字!肮桥e”《靈樞》作“骨不舉”。《甲乙》作bhskgw.cn/shouyi/“令人陰縮而筋攣,兩脅肋骨不舉”。
毛悴色夭,死于秋。
秋,木死時也。
肺喜樂無極則傷魄,
肺臟也。喜樂,心喜乘肺,無極傷魄也。
平按:“無極”《甲乙》作“樂極”。
魄傷則狂,狂者意不存人,皮革焦,
魄傷則傷臟,故發(fā)狂病也。以樂蕩神,故狂病意不當人。又肺病,皮革焦也。
平按:“人,皮革焦”《甲乙》作“其人皮革焦”。
毛悴色夭,死于夏。
夏,金死時。
脾愁憂而不解則傷意,意傷則悗亂,四肢不舉,
肺來乘脾,故憂愁不已傷意,發(fā)狂悗亂,并脾病四肢不舉也。
平按:“悗”《甲乙》作“悶”。
毛悴色夭,死于春。
春,土死時也。問曰:脾主愁憂。又云:精氣并于肝則憂,即肝為憂也!端貑枴吩疲盒脑谧儎訛閼n,即心為憂也。肺在志為憂也,即肺為憂。其義何也?答曰:脾為四臟之本,意主愁憂。故心在變動為憂,即意之憂也;蛟诜沃緸閼n,亦意之憂也。若在腎志為憂,亦是意之憂也。故愁憂所在,皆屬脾也。
平按:“心之憂在心變動,肺之憂在肺之志”,詳《素問·陰陽應象大論》新校正引楊注,又見《甲乙經(jīng)·精神五臟論》所引楊注。按《甲乙經(jīng)》云:肝之與腎,脾之與肺,互相成也。脾者土也,四臟皆受成焉。故恐發(fā)于肝而成于腎,愛①發(fā)于脾而成于肝。又云:心之與肺,脾之與心,亦互相成也。故喜變②于心而成于肺,思發(fā)于脾而成于心,一過其節(jié),二臟俱傷,此經(jīng)互言其義耳。又新校正謂:“《甲乙經(jīng)》具有此說,取五志迭相勝而為言,各舉一則,義俱不足,兩見之則互相成義也。”
①“愛”,蕭氏原本如此,當為“憂(憂)”字之誤。
②“變”,人衛(wèi)本注曰:今本《甲乙》作“變”,據(jù)《素問·調(diào)經(jīng)論》新校正當作“發(fā)”。
腎盛怒而不止則傷志,
肝來乘腎,故不已傷志也。
志傷則善忘其前言,腰脊不可以俛仰屈伸,
腎志傷,故喜忘。腎在腰脊之中,故腎病不可俛仰屈伸也。
平按:“善”《靈樞》、《甲乙》均作“喜”!扒臁倍帧都滓摇窡o。
毛悴色夭,死于季夏。
季夏,水死時也。
恐懼而不解則傷精,
恐懼起自命門,故不解傷精也。
精傷則骨痠痿厥,精□□。
精為骨髓之液,故精傷則骨痠疼及骨痿也。
平按:“厥精”下原缺二字,《靈樞》、《甲乙》作“時自下”三字。
是故五臟,主藏精者也,
人腎有二:左為腎臟,右為命門。命門藏精,精者五臟精液,故五臟藏精。
不可傷,傷則守失而陰虛,陰虛則無氣,無氣則死矣。
五臟之神不可傷也,傷五神者,則神去無守,臟守失也。六腑為陽,五臟為陰,臟無神守,故陰虛也。陰臟氣無,遂致死也。故不死之道者,養(yǎng)五神也。人皆怵惕思慮,則以傷神;悲哀動中,日亡魂性;喜樂無極,神魄散揚;愁憂不解,志意悗亂;盛怒無止,失志多忘;恐懼驚神,傷精痿骨!跻郧Ф酥,害此一生,終以萬品欲情,澆亂真性,仍服金石貴寶,摧斯易生之軀,多求神仙芳草,日役百年之命。昔彭□以道怡性,壽命遐長;秦武采藥求仙,早升霞氣。故廣成子語黃帝曰:“來,吾語汝。至道無視無聽,抱神以靜,形將自正也。必靜必清,無勞汝形,無搖汝精,心無所知,神將守形,可以長生。故我修身千二百歲,人皆盡死,而我獨存。得吾道者,上為皇,下為王;失吾道者,上見光,下為土!笔侵矅踩酥,莫大怡神,亡神亡國之災,無出情欲。故岐伯以斯至道,上答黃軒,述千古之遺風,拯萬葉之荼苦也。
平按:“守失”《靈樞》、《甲乙》作“失守”。注“痿骨”下原缺一字,據(jù)下文“終以”,“終”字,此疑作“始”。又注“遺風”,別本作“道風”。
是故用針者,察觀病人之能,以知精神魂魄之存亡得失之意,五臟已傷,針不可以治之也。
上古但有湯液之為而不用針,至黃帝賊邪傷物,故用針石,并藥灸等雜合行之,以除疾病。療病之要,必本其人五神存亡可得可失死生之意,然后命諸針藥,以行調(diào)養(yǎng)。若其人縱逸,五神以傷,愚醫(yī)不候神氣存亡,更加針藥,必其早夭不待時也。
平按:“察觀”《甲乙》作“觀察”!澳堋薄鹅`樞》、《甲乙》均作“熊”。
肝藏血,血舍魂,肝氣虛則恐,實則怒。
肝、心、脾、肺、腎,謂之五臟,藏精氣也。血、脈、營、氣、精,謂之五精氣,舍五神也。肝主于筋,人臥之時,血歸于肝,故魂得舍血也。腎為水臟,主于恐懼;肝為木臟,主怒也。水以生木,故肝子虛者,腎母乘之,故肝虛恐也。
心藏脈,脈舍神,心氣虛則悲,實則笑不休。
肝為木臟,主悲哀也;心為火臟,主于笑也。木以生火,故火子虛者,木母乘之,故心虛悲者也。
脾藏營,營舍意,脾氣虛則四肢不用,五臟不安,實則脹,經(jīng)溲不利。
溲,小留反。營,血肉也。脾主水谷,臟腑之主,虛則陽臟四肢不用,陰臟不安。實則脹滿及女子月經(jīng)并大小便不利,故以他乘致病也。
平按:此段《靈樞》在“心藏脈”之上!皠t脹”《靈樞》作“則腹脹”。“經(jīng)溲”《甲乙》作“涇溲”。
肺藏氣,氣舍魄,肺氣虛則息利少氣,實則喘喝胸憑仰息。
肺主五臟谷氣,亦不受他乘,故虛則喘息利而少氣,實則胸滿息難也。
平按:“息利”《靈樞》作“鼻塞不利”,《甲乙經(jīng)》作“鼻息不利”。“胸憑”《靈樞》作“胸盈”,《甲乙》作“憑”,注云:“《九墟》作盈。”
腎藏精,精舍志,腎氣虛則厥,實則脹,五臟不安。
肺為金臟,主于狂厥;腎為水臟,主于水脹。五臟不安,金以生水,故水子虛者,金母乘之,故狂厥逆也。
平按:“志”《甲乙》作“氣”。
必審察五臟之病形,以知其氣之虛實而謹調(diào)之。
醫(yī)療之道,先識五臟氣之虛實,及知虛實所生之病,然后命乎針藥,謹而調(diào)之。
平按:《靈樞》無“察”字;“而謹調(diào)之”作“謹而調(diào)之也”。